宋凌霜终是不忍心,渐渐的松开了她的贝齿,可眼泪就如散珠倾泻而下,她就啜泣着,久久不能停下。

秦隽看她哭的那般自责难过,悄声说道,“箐箐,倘若不解气,再咬一口好吗?别哭了。”

宋凌霜仍然低着头一直哭着,也不理会秦隽任何的语言和表情。

车撵刚到秦府,秦隽就小心翼翼的用左手单手抱起笋笋,将笋笋安置在卧房后,二人去了秦隽的书房。

宋凌霜怒叱道,“秦隽,是你同崇意说了什么他才要同我和离,要去戍边的是吗?”

秦隽则趁机将手上干涸的血迹擦了干净,自行包扎好伤口,又换了一件紫色官袍。

“箐箐,无论你信不信,我从未动过害林崇意性命的心思,戍边这件事的确在我意料之外。至于林袭大将军受伤的事,牵连甚广,因此陛下才会赐林崇意朔金甲,以防奸人。今日这事,是林崇意主动向我提起,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”

宋凌霜白了秦隽一眼,似乎看穿了一切。

她轻笑了两声后道,“秦隽,你何时会如此听林崇意的话,明明就是你步步为营筹谋好的,逼迫崇意写下和离书,让我恩将仇报,秦隽你为何要如此对我!这就是你说的皆大欢喜吗?”

宋凌霜崩溃的朝秦隽喊道,“你就是要我和笋笋无家可归,只能来找你!非要让我日日受良心的折磨!”

书房内,除了沉默还是沉默。

秦隽在短暂平复心绪后,耐心的同她解释道,“箐箐,林崇意对你的心意不假,可林崇意不止有你,他有林家的希冀,有陛下的厚望,他自己也有驰骋疆场,保家卫国的愿望,何况林袭重伤,他们还有父子之情,这便是时局。”

“我是找过林崇意要他与你和离,那是因为有别的缘故。”

秦隽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宋凌霜更加笃定,此事有秦隽的手笔。

宋凌霜穷追不舍的问道,“什么缘故。”

秦隽思忖片刻答道,“不是什么光彩的缘故。”

宋凌霜眼眸中对秦隽充满了鄙夷,震惊,还有愤恨。

“秦隽,你拿我们的过往刺激崇意是吗?”

秦隽闻言,眼眸震颤,难以置信的望着宋凌霜的眸子。

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箐箐,你在胡说些什么?我如何能将你我私密之事拿去同人谈论,你将我秦隽当什么人?”

宋凌霜也直视着秦隽,哭喊道,“那你告诉我啊!”

秦隽笑了几声,眼泪从眼眶滑了出来。

“箐箐,当初我因为时局离开你,你再难过也接受了,今日你为了林崇意,一而再再而三与我争执……”

秦隽有些哽咽的问道,“你可是后悔我活着回来了?”

“还是你,爱上了林崇意?”

宋凌霜不想在这些事上做纠缠,也不想和秦隽说她不是,她没有,这样吵架气势就输了。

“秦隽,告诉我,那不光彩的缘故是什么!”

秦隽手指节咯噔作响,血又从右臂流出,准备往前走去,未行几步,秦隽又再次顿下。

“不光彩的缘故是我与林崇意之间的事情,你莫要将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揽。”

“还有,箐箐,你仔细想想。林崇意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?你会与我离心,笋笋也不会同我亲近,我何苦?”

门外传来家丁的声音,“秦相,该上朝了。”

秦隽叹了口气,调整了情绪,回应道,“好。”

“箐箐,我有不能说的理由,总之,我可以笃定的告诉你,我就算那日不去找林崇意,他真要去戍边也会同你和离的,这是男人的责任。”

望了眼天光,秦隽便匆忙赶去上朝了。

宋凌霜在房间里越想越生气,她在这里一刻钟也待不下去。

她连忙跑去笋笋的卧房,唤醒了笋笋。

“笋笋,起来和娘亲回如意轩。”

笋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,揉了揉眼睛道,“娘亲,笋笋好困。”

“不困不困,娘亲带你回如意轩。”

笋笋有些为难,他明明都答应林崇意了。

“可父亲让我跟着秦相学……”

宋凌霜窝了一肚子火,没好气道,“他曾经也是我先生,也没将我教成女进士,女秀才,走,和娘亲走。”

笋笋想起了林崇意的嘱咐,只得点点头。

行至秦府门口时,却被家丁们拦住了去路。

“箐箐姑娘,秦相说让您等他下朝回来。”

宋凌霜昂首挺胸的牵着笋笋,极有气势喊道,“都让开,我为何要等他回来,我不想等,不可以吗?”

家丁们都低着头,不敢直视宋凌霜,可还是拦着不肯开门。

宋凌霜取下发簪,靠近自己的脖颈,胸有成竹道,“不放我们回家,我就刺下去,我若是有损伤,秦相必会重责于你们,还有,此地偏远,遣辆马车送我们回去。”

管事的老周也只好照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