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诚朝秦隽的心口施了许多针,眉头紧蹙。

“箐箐姑娘,快喊他。”

宋凌霜立刻开始呼唤秦隽。

“秦隽,秦隽你醒醒,你醒了我不同你吵架了。”

“秦隽你醒醒啊。”

“秦隽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气你的。”

“秦隽,我不知道你伤的如此严重。”

宋凌霜每喊一句,秦隽的眉头就会皱一下,但还是醒不过来。

久久,林崇意开了口,声音还不小。

“夫人,笋笋说,他想要个弟弟妹妹。”

林崇意朝宋凌霜使了个眼色。

“哦,好。”

陆诚刚想

臭骂林崇意,秦隽的心脉却开始有些复苏。

呓语道,“不许碰她……你不许碰她……”

秦隽神色痛苦,眼泪从眶中滑落。

陆诚示意林崇意继续刺激他,随即不断在他手上和心口扎针。

林崇意一时也有些错愕,他也不知还要如何刺激。

但宋凌霜好像懂了,走到秦隽床前,示意陆诚和林崇意走远一些。

她的脸有些红,低声轻轻的在秦隽耳边呢喃道,“夫君,轻一些,我怕疼……”

小心眼老秦自……

话音刚落,宋凌霜观秦隽的胸膛有了细微的起伏,她怕自己眼花,搓了搓眼睛又看了一次。

她小心翼翼用手去探了秦隽的鼻息,很微弱,但的确有。

宋凌霜惊呼道,“陆诚!秦隽好像醒了!你快来救救他啊!”

陆诚疾步到秦隽床前为他把脉,起初陆诚眉头有些紧蹙,而后又慢慢舒缓了下来。

不止过了多久,陆诚朝宋凌霜点了点头,示意秦隽性命无虞,宋凌霜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。

宋凌霜本想给秦隽掖掖被子,可手伸到一半时,秦隽举起了手,用左臂挡住了眼睛。

虽说是寻常的动作,宋凌霜却看的出秦隽很难过,他的薄唇抿的很紧,下颌紧绷,那表情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忧愁。

宋凌霜猜测他挡着眼眸,怕是让林崇意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吧。

她缓缓垂下了伸着的手,终是忍不住想要开口劝慰他。

“秦隽……我……”

秦隽缓缓的呼出一口气,语气还算温和,遮住眼睛的手臂却始终未移开。

“箐箐,你们先出去罢。”

许是怕宋凌霜多想,他又补充道,“我要沐浴更衣准备上朝了。”

林崇意用眼神示意宋凌霜离开卧房,宋凌霜一步一回头,她想问问秦隽,为何身子会瘦弱成这样,为何穿着四件衣服,为何胸膛上有这样多的伤疤,只是她实在没有逗留的理由,还是随林崇意出去了。

踏出卧室,只见天已微微泛光,约已到了寅时初刻。

秦隽的卧室在二层,宋凌霜从廊外望去,一整片醉心湖尽收眼底,景致极佳,是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
此刻的醉心湖泛起了朦朦胧胧的烟波,烟雾缭绕,远处的山色被晕染成了水墨画,恍若置身仙境中,缥缈悠远。

这样的风景和她曾经梦中同秦隽的家很像,但为了笋笋,那也只能是梦了。

“箐箐姑娘,小林将军,请用早膳吧。”一位家丁躬身请二人随他前往饭厅。

宋凌霜有些狐疑,她明明是初次来此处。

“你怎知我是何人?”

家丁笑答,“回箐箐姑娘的话,刚来的时候,相爷给全府的五十八名下人都看过您的画像,您的样貌大家伙都刻在脑子里了。”

宋凌霜纠正道,“你们应当唤我小林夫人的…”

家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,解释道,“这…相爷不让这么喊,说是让他听见要逐出府去的。”

林崇意只是笑了笑,随着宋凌霜和家丁去膳厅用早膳。

相府卧房内

秦隽在他们走后许久才放下压在眼上的左臂,缓缓起身,瞥了眼窗外的光线,约莫寅时二刻了,他也该起身了。

陆诚边收银针边揶揄道,“我看箐箐姑娘才是你的灵丹妙药,要我有什么用。”

秦隽起先没回话,去了净房沐浴更衣后对陆诚说道,“箐箐刚同我说的混账话,我哪怕是到了鬼门关,踏了奈何桥也要活着回来的。”

陆诚闻言更是好奇,遂打听道,“箐箐姑娘刚才同你说了什么?”

秦隽冷笑了两声,那脸色说不出的难看。

“你再多问几遍,你只会多一个尸体冒绿光的兄弟。”

秦隽的眼神有些幽远,又有些自嘲,同陆诚诉说道,“陆诚,我初次见笋笋的时候在想,倘若我同箐箐有孩子,也该那般大了,他的的眉眼,同我幼时很像,我有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——我竟然在痴心妄想,笋笋会不会是我的儿子,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很可笑又很可悲。”

陆诚只得拍拍秦隽的肩膀,正准备安慰他,可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。